从徽州府出发,跨昱岭关,至杭州的古官道,大部分已在1933年通车的徽杭公路、2004年建成的徽杭高速建设中被掩埋,除沿途村镇少量残存外,仅剩皖浙交界的昱岭关下尚有古道可走,且大部分已修复如故。(全文5900字)
徽杭古官道,俗称“徽杭古道”,为古徽州“九龙”之首。沿途支线众多,其中自绩溪伏岭镇出发,在临安颊口(现清凉峰镇)并入古官道的逍遥岭、竹岭古道是古时绩溪进入杭州的要道,为徽杭古道支线,前已成文,敬请阅读(点击名称即可连接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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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昱岭关)
据明代黄汴《一统路程图记》载:徽杭古官道自徽州府城出“南门”,经稠木岭、章祁铺(现瞻淇)、大佛铺(现大阜)、七贤铺、山后铺、蛇坑(现霞坑)、苏村、杞梓里、中岭铺、胡干铺、老竹铺、新桥铺,至昱岭关出省境,是除新安江外,徽人东进沪苏杭的主要通道,也是南宋时,京城临安通往中原内地的战略要道。古道横穿歙县东部峡谷(俗称“旱南”)和临安西部,其间支线众多,百丈岭、竹岭、逍遥岭、峰高岭、水岭、半岭、朱岗岭、光坑岭、公岭、婆岭、黄连凹等古道,呈鱼骨状北连绩溪、南通新安江,形成东西贯通、南北相连的交通网络。
(老竹岭关)
关于徽杭古官道的肇建年代已不可考,郑玉的《重修横山路记》载:“歙东南境接杭之昌化,自昱岭关至郡城百里而远,出入山谷间,无跬步夷旷者。其间自小坑口至溪子里,旧路由溪下崎岖坑涧中……其险绝处,高则架木为栈,低则叠石为塘,修葺无时,官民劳费至不可胜纪。会宋岳武穆王飞,提兵过郡境,至则溪水大涨,军不可前,王命大众伐山开道,由三岭出,遂为康庄,且省其程三之一焉。”
“溪子里”为现“杞梓里”,“三岭”应为三阳至杞梓里的杉树岭、中岭、黄土岭,“横山路”为“小坑口至溪子里”路之一,即昱岭关至关桥段,为南宋绍兴元年(1131),岳飞前往江西讨伐杨幺时所修,目前古道已基本恢复。
(关桥全景)
一
走徽杭古官道,关桥是必须要去的,虽然这段古道已在修建高速公路时被埋,但桥还在,历史凝结在这里的灵魂还在。
关桥横跨昌源河,东距昱岭关约十公里,西临叶村约一公里,花岗岩块石垒砌,三洞连拱,长63米,宽7米,高9米,桥东原有廊亭,1999年毁于火患,连接桥东的古道也仅剩几十米。桥西为徽杭公路,自1933建成通车,关桥作为徽杭间的枢纽地位也日渐式微,目前,仅作桥东几户人家的生活便道。
(关桥桥面)
据清道光三年进士、歙县斗山街人许球所撰的《重建关桥碑记》载:南宋时,岳飞搭便桥于此,此后建有石桥,清顺治(1644-1661)、雍正(1723-1735)、乾隆(1736-1795)年间,石桥三次被洪水冲毁。道光三年(1823)夏,山洪爆发,大桥再次圮塌,行人需淌水绕行,极为不便。此后十多年里,一直有人动议复建,皆因资金不足而废。直至道光十七年(1837),王茂荫父亲王应矩再启关桥重建事宜,得富商胡祖裀(歙县七贤村人)独资捐助,于道光十九年(1839)二月竣工。
据民国《歙县志》载:“胡祖裀与兄弟祖福缵承先业,富甲一方,……三阳坑通叶坑(现叶村)关桥,亦祖裀独资修建……费银五千余两,且预留桥石于土,以待重修之用。”按此记载,修筑关桥耗资白银五千两,且还留有石材,以备后人修补之用。然关桥建成至今已近两百年,依然坚固如初,那些深埋土中的备用石材,也已成了徽州先人工匠精神的无字丰碑。
(关桥桥头仅剩的古道)
遗憾的是那块立于桥东廊亭中的《重修关桥碑记》,在1999年那场大火中焚烧爆裂,仅剩“道光十九年岁在已亥春二月(立石)”等数十残字。被大火焚毁的还有王应矩勒石立碑的《重修横山路记》,所幸王经一先生及时从断碑上抄下碑文。横山又叫磨盘山,“横山路”后倚悬崖,下临山溪,是徽杭古官道最险峻部分。元代歙县学者郑玉撰有《重修横山路记》,按其载,宋岳飞开山凿路,元至元年间,里人洪声甫铺木垒石重修,此后,其孙洪节夫、弟洪仲德、洪季安拓成坦途。王应矩所撰的《重修横山路记》虽与郑玉所撰同名,但已是五百年后的事,其时横山古道已“水啮土崩,险夷迥异”,因受胡祖裀独资捐建关桥影响,由王应矩倡导,三阳“洪灵椿堂”及洪梅庵捐银一千二百余两,重修了横山古道。
(与徽杭高速并肩的关桥)
在徽州历史上,古道成就了徽商,他们沿着蜿蜒崎岖的路,走出昱岭关,走进苏杭,就像一只只飘在无垠天际里的风筝,系在他们身上的永远是青石古道这根“线”,连着手里那个魂牵梦绕的家。
徽商也成就了古道,他们除了将白花花的银子衍化成牌坊祠堂、亭台楼阁外,走出徽州的路也是他们用银子打造的。重建横山路,除了“洪灵椿堂”及洪梅庵的一千二百两银子外,还有张载仪、孟学元各自捐赠的捌钱碎银。慈善不嫌贫富,不论多寡,它是星星之火,点亮内心那盏明灯,从胡祖裀到洪梅庵,再到每一位徽州人。
(关桥桥头的禁碑)
二
关桥上游约一公里处还有一座三拱石桥,名“白石桥”,因位于“白石源”与昌源河汇合处而得名。《水浒传》里,“卢俊义大战昱岭关”一章所写的“众将都要争先,一齐赶过关去三十余里,追着南兵”,即史上所说的“卢俊义大战磨盘山”就指这里。当年方腊义军败退昱岭关,在此遇援兵赶到,又与宋军展开一场恶战,但终因双方兵力悬殊而败下阵来。在宋军的围追堵截中,他们急不择路,沿白石源逆流而上,躲进山中。当年在此隐居下来的残兵而形成的村庄顺理成章地叫成“隐将坑”,后雅化为“英川”,据说山中还留有诸多与“隐将”有关的古迹或地名。
(白石桥)
过“白石桥”,经老竹铺,即达现存古道起点岭脚村。
岭脚,又叫“老竹岭脚”,原名筠麓,因村后漫山翠竹而得名。和徽州境内众多“岭脚”村一样,这个因古道而生的“徽州东大门第一村”,一条石板路贯穿全村,处处散发着这条千年古官道留下的味道。在这条古街上,茶叶是当年的主营业务,扁茶鼻祖“顶谷大方”从这里走向全国。还有茶楼酒肆车马店,特有的“保镖行”或许印证了当年徽商往来的繁忙以及山岭古道的险峻。
岭脚老街长约500米,分上、中、下街,还有横街和后街。后街一个叫潘后的人,人称“后先生”,当年他家门口竖有两座旗杆墩,但凡往来官员,经此而过,一律文官下轿,武官下马,只是大部分旧迹遭太平军烧毁,当年盛景已不存。
(老竹铺村内古道)
(大方博物馆)
岭脚村大部分古迹也和“潘家”一样,即使未毁于“粤乱”,也经不起岁月的漫漶,好在近年已陆续修复或保护,如:大树下、五姓桥亭、通将桥、文昌阁、水碓、玉屏私塾馆、绿漪轩、鲍氏宗祠、潘氏宗祠、一枚别镜、岳王泉台等。关于岳飞经过岭脚的古迹颇多,“岳王泉台”是代表性的,相传,当年岳飞伐山开路,过老竹岭,达岭脚村,因士兵干渴难耐,便用剑刺山石,引来泉水沽沽。民国许承尧修撰的《歙县志》载:“在老竹岭下,武穆率兵过此,掘石得泉,色白。居民筑台石上,泉自下流,因名‘岳王泉台’”。如今复建的“岳王泉台”及楼阁亭榭,虽然还未经历岁月的沉淀,但它们的再现,至少重新续写了这个千年古村的崭新篇章。
在众多续写历史的乡贤名流中,最不能忘却的是鲍义来先生。他曾为安徽日报高级编辑,徽学专家,2009年退休告老回乡后,一直致力于岭脚村及徽杭古官道的修复,配合政府组织整治村容村貌,为复兴徽州东大门做出卓异贡献,于2016年获“中国文物保护基金会”颁发的“中国传统村落守望者”先进个人称号。
在徽州农村,从古代的宗族治理,到近代的村民自治,再到如今政府主导的乡村振兴,乡贤始终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因素,甚至是乡村文明的灵魂。我与鲍老师“神交”数年,却一直未曾谋面,这次慕名前来,本想拜访他的“九千卷堂”,却未曾想他已住屯溪新安江畔。
行万里路易,读万卷书难,“九千卷”或许正是生活和生命的最高境界。
三
走出村中古街,就是古道入口,两面洁白的马头墙上有“徽杭古道”简介及壁画。从其简介了解到,北宋之前,徽杭古官道经昌源河绕行竹岭至昱岭关,岳飞凿通竹岭,方成现径。
从岭脚村口到老竹岭下的古道路径已被高速公路挤占,现恢复的“古道”系另辟新径,且路面石板也是机器开采出来的青石或麻石,部分石材甚至貌似“水泥板”。但就是这样一段崭新的“古道”,却开启了徽杭古官道的新纪元,不仅上老竹岭的蹬道修旧如旧,老竹岭关、竹岭茶亭、大方和尚寝塔、新桥等古迹均已恢复古貌。
临近“竹岭关”南北各两三百米路段应是唯一保留下来的古道,路面均为凿磨平整的青石板,宽1-1.5米不等。尤为西坡较陡路段,为防雨水冲击而导致路基塌陷,路石滑落,当年铺设路面时,在每两三块平铺的石阶前,都有一块直立嵌入路基深处的石板,以增加路面与路基的咬合力,这种工艺我曾在贤源岭古道见过。
恢复“老竹岭关”是这条千年古道复活的标志。老竹岭关始建年代未见记载,据明末名将江天一所撰的《摹修老竹岭石关引》推测,老竹岭关应于清顺治二年(1645)重修,徽杭公路开通后,关墙渐颓,解放初期彻底圮塌,1965年全部拆除。现老竹岭关于2019年按原貌复建。老竹岭关距昱岭关2.5公里,其“岭当两山回合处……山势两背相抵,曲涧蛇行其间,万杉森森,四望疑无出窦,而竹岭稍通一线,亦半假人力凿治,真一夫当关之胜也”,进可增援昱岭,退可据险而守。
如今立于关墙之上,透过城堞俯瞰通关甬道,依然能感受到当年雄关漫道的巍峨。这也让我想起徽州北大门的丛山关,也是金声、江天一同年修建、据守的抗清关隘,其地势据山临水,水、旱两关联防,与竹岭有异曲同工之处。不知在附近的昌源河上是否也有“水关”之类的遗址?当然,在遥相呼应的两座山岭上设置两座关隘(竹岭关、昱岭关),在徽州境内是绝无仅有的,即使放眼中华大地,估计也不多见。
四
与其它关隘不同的是,老竹岭关却是外平内巉。关墙东面是一片宽阔的平地,足有四五亩之袤,古时建有寺宇数楹,名“石板寺”。据记载,当年“巨商大贾,每值归途经此,靡不惊心动魄,时遭劫掠之苦。而岭上诸僧,间能于耕云锄月之际,伺其声息,窥其动静,以脱行人于厄……”如今那些“脱行人于厄”僧侣及其寺庙早已不存,唯一幸存的只有一间骑路而建的茶亭,也留下了老竹岭头最珍贵的非物资文化遗产——“大方茶”。
(修复前的竹岭茶亭,图片来自网络)
据《歙县志》(2010年)载,明朝隆庆年间(1567-1572),僧大方赴杭州,途经老竹岭头,见此山势险峻,青山盈翠,云雾缭绕,涧水清澈,便在寺中定居下来。他从山中采来鲜叶,制成扁茶,为往来客旅免费施茶,“大方茶”因此而来。因其源于老竹岭上,故称“老竹大方”。也因其外形挺秀,扁平光滑,色泽墨绿如铁,有熟板栗香味,饮之甘醇爽口,浓郁持久,故有“铁叶大方”之称。曾有茶叶专家考据,同为扁茶的西湖龙井,创于明未清初,或是在大方制作工艺基础上发展起来的,这也拉近了这条古官道与杭州的距离。
(大方和尚画像)
大方和尚圆寂后,葬于老竹岭关东北面150米处的山陇上。复建后的“大方和尚寝塔”依山而建,塔围半圆,塔高约4米,麻石材质,由底座、塔身、塔顶三部分组成,底座、塔身由块石砌筑,塔顶为六面石柱。塔身正面嵌有一青石,上有佛像,内镌“大方和尚寝塔”。
“大方和尚制茶处”等古迹也正在恢复。
老竹岭上,除了这些深邃的历史,还有茶亭东面那两棵华盖如山的银杏树。数百年来,它们海纳日月精华,俯瞰人间万象,在历史的维度中,这里曾经发生的刀光剑影、悲欢离合,就像这满树的扇形叶子,即使秋天那美得让人窒息的一树金黄,也只是一岁一枯荣的一个时点而已,终将都会化作尘土。
(大方和尚寝塔)
五
老竹岭下行的路面比西坡更精致些,这段保存完好的古道只到高速公路隧洞出口处,仅两三百米。下行到临近昌源河边正在恢复的路段,是用他处收集来的旧石板铺设的。在这些旧石板中,我们发现有古宅天井里的雕花地漏、清光绪四年的修路碑、乾隆二十八年的重修祖庙碑、康熙三十九年的僧人坟碑。这些沉淀着先人遗迹的碑石,当着铺路石被踩在脚下,我心中确实有些五味杂陈之感。
(铺在路面上的石碑)
沿着这段重新铺设的“古道”下到昌源河边,是一座单拱石桥,桥上有亭,古道穿亭而过。桥亭及桥基、护坝应为近年修复加固的,基本保持古貌。此地土名“古门坑口”,位于两溪汇合处,左为昱岭关流下的小溪,右为昌源河源头的搁船尖之水。从史料记载得知,这座毫不起眼的石桥,竟是古徽州东面最后一个递铺所在地,名新桥铺。它西连老竹铺,东接关外的冷水铺,古时有官差在此收纳税银,并审验进出徽州的关牒文书,早在明代已有记载。
(新桥)
新桥铺虽位居徽杭要道,但并未像其它递铺那样建在四通八达的阔地上,在这两山夹持的狭隘之地,自然也未衍成村。如今只剩下这座明代古桥和铺司遗址,如果不是当地人指点,谁也不曾想到,在这高达数十米的高速公路桥下,在这荒无人烟的弹丸之地,竟是当年人车鼎沸的通关之所。
每次走进这些岁月深处的历史遗址,苍凉的青石板总让我萌生一股无名的忧郁。近日有“粉丝”在我公众号上留言说,我把徽州古道写得太沉闷了,写点鲜花云彩高山流泉不更好吗。在我眼里,现在的徽州古道本质就是忧郁的,因为它承载了太多的历史,见证了太多的人间冷暖,每块青石板看似冰清玉洁,其实它们充满忧郁,它们一直活在过去的时光里。人也一样,走过的路,见过的人,经历过的事,如过多地放在心里,必定不堪重负,心事重重。
忧郁也是一种力量,就像忧郁的眼神具有杀伤力一样。虽然我不能像鲍老师那样不遗余力地去保护、恢复徽杭古道,去振兴徽州东大门,但这些年来,我通过忧郁的文字,至少让这些承载着徽州历史文化的古道重新走入大众的视野,让这些残缺不全的青石板重新回到徽州人的脚下。
只要有人走,还怕没路吗?
(新桥铺旧址)
六
过新桥,到昱岭关已不远,大部分“古道”也是被埋后重新修复的。昱岭关下约500米是这条古道中最精致的一段,清一色的青石板,凿得方方正正,铺得平平整整,从古道与关隘连接的位置看,应是早年开凿公路时平移过来的。
昱岭关,位于皖浙交界处,北倚清凉峰,南靠搁船尖,是徽州通往杭州的咽喉要道,素有“徽州门户”之称。因此处岩石多呈灰白色,似玉石,而称“玉岭”,后雅化而来。“昱”指太阳升起的地方,徽州东看,日出东方,故昱岭之名应为徽人所取。据明万历《歙志·考》载:“东去而为邑中厄塞者昱岭,近县一百二十里,元尝置关于此,以遏寇乱”。据说昱岭关是徽州境内古山越人留下的唯一建筑遗存,如是这样,其肇建年代至少可往前推至三国时期,或为山越人抵御孙吴名将贺齐时所建。
昱岭关东西朝向,横跨昱岭垭口,现存关洞为1933年修建徽杭公路时拆除后复建的。关墙高8.45米,宽9米,总长70余米,东西各有城堞、垛口数个,已被藤蔓覆盖。关门高5.95米,宽3.35米,公路中穿。“昱岭关”关额为时任浙江省建设厅厅长曾养甫所题,落款“民国二十二年”。东西关门两侧均镌有楹联,东为“光复丰功雄关气壮,堂皇伟迹古郡山高”,西有“坦道贯通熙攘来往,巍名耸立震烁古今”。两幅对联气势磅礴,古韵悠长,为时任浙江省公路局局长陈体诚所撰。
关洞两边石城墙及兵站遗址沿山脊而建,基本保持历史原貌,现为浙皖两省的省级文物保护单位。如今,站在通往关墙的青石古道上,回看徽州层峦叠嶂间,右边是徽杭公路,左边为徽杭高速,前方不远处就是飞驰而过的黄杭高铁,徽州至杭州的四代交通在这里比肩并行。“不慌不忙,三天到余杭”的民谣还挂在嘴边,现已进入“千里沪杭一日还”的时代。
这里的每一次飞跃都值得我们去铭记。
徽杭公路(歙昱段)1922年筹建,1933年11月26日建成通车,历时12年;徽杭高速1996年立项,2004年10月18日建成,历时八年;黄杭高铁从2014年6月30日开工,2018年12月25日营运,历时4年。经临安、绩溪的黄杭第二高铁也已列入规划,徽杭交通的历史正在一页一页地被续写着。
如今走在这些早已失去基本交通功能的青石古道上,从路边的古宅、古亭、古庙、古桥、古碑、古树里,去钩沉一段段尘封的历史,才使这些冰冷的石头有了灵气,才使盘旋在崇山峻岭间的古道有了生命。
它们从远古走来,它们从远方回来,始终和徽州在一起。(2021.05.28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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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来源:“乡野闲谈”(黄良顺)公众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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